折柳踏歌 五十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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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生当哭,死当笑。破书一卷,枯笔一支,墨者,血泪也。叙?叙你妈个头。”




第五十六章  踏花赏贴

折花宴过后,洛阳下了一场泼天豪雨,整座城池都湿漉漉的。

这日天气放晴,阳光洒落,帝都的气色却是极好。

不器斋漫出热烈的花香,蝴蝶飞至,在尽态极妍娇艳无垠的牡丹花上打着旋儿。有露水自更高的海棠叶片上滚落,啪嗒的打湿了牡丹的花瓣,惊飞了彩蝶。

路过的顾横波纤纤玉手凭空一握,二指夹住振翅的蝴蝶,令它停在了手上。

她一旁蓝色衣裳的少女咯咯笑着:“顾姐姐捉它作甚?”

“无他,好看尔。”顾横波话少,说时,又顺手将那朵好看的牡丹折了下来。

这一举动,令坐在凉亭中的谢清欢有些不快,他蹙着眉:“横波,花开的好好的,无需折下,欣赏便是。”

顾横波慢条斯理的说:“我还你一朵就是。”

话间,一团紫光自顾横波掌心而出,在她的内力催动下,不到眨眼的功夫。秃掉的茎上,凭空长出一朵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牡丹来。

纵然是谢清欢,也不由暗中为这样神奇的功法啧啧称奇。

转念,他又想起在岳阳城时,漫山遍野四时鲜花齐齐绽放,那是顾横波沐春风功法大成时的奇景。有这样的先例在前,催生区区一朵牡丹又算得了什么呢。

顾横波将粉色的牡丹花簪在了发上,不仅不俗气,反倒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。

“我们走吧。”顾横波对着池塘里正正衣襟,展平衣裙上的褶皱,跟虹以歌说道。

虹以歌将双手藏在袖中,笑吟吟着。

姐妹二人穿过廊下,与谢清欢打过招呼便离开了。

她们今天要去城郊的云浮观,去那里给阿沁求个签。


云浮观,在城郊的灵虚山上,这个道观不大,且在崎岖山崖中,但是经年去上香的人却不少。

若论起其中缘故,那便是本朝出的第一个女丞相,原来就是位坤道,她就出身于云浮观中。

本朝女子可以参加科举,原是开国帝后时就定下的规矩。但是,真正这个规矩将实施下去,立法成文,却是在第四位皇帝在位期间,此时距离大华开国,已有七八十年了。

也正是这位女丞相大力推举,力排众议,给予了华朝女子可以与男子同朝为官的机会。

每逢科举,去云浮观上香许愿的人便多了起来,今年自然也不例外。

虽然现在离会试还早,但是,虹以歌他们都想多拜拜,讨个吉利。

至于阿沁为何不拜?

乃是她自己说,科举这等事,神佛无用。不若窝在房间里,多读读书,看看历年考题。

虹以歌觉得言之有理,就不再强行拉着她去,是以此次云浮观之行,只有她和顾横波二人。


两人才出不器斋的大门,迎面就见到了盟主府的马车。

青帷掀起,露出一张熟脸来——

“虞儿!你怎么来了?”虹以歌伸出手去,将颜司虞扶了下来。

颜司虞笑意腼腆:“我,我来看看宁大家的《自叙帖》。”

虹以歌挽着颜司虞,右眼稍眨,不怀好意地问:“是看人还是看字帖呀?”

少女神色微动,并未作答。

虹以歌不再逗她,扬手为她指明了道路,便拉着顾横波骑马离去。


一路望着院中廊影子过去,沿着水池,两侧牡丹次第而开。花香浮动,满院妍绮。而姹紫嫣红过后,又是一方修竹千百竿,苍翠欲滴。

这是颜司虞第一次正式踏入不器斋,她在心里想象过很多次,谢公子所中意的装潢是怎样的。她想象过,不器斋里廊下挂薄纱竹帘,亭内以泼墨书法为饰。院中幽兰翠竹,松柏红梅。待得秋日,凉风渐起时,目之所及应是高雅淡菊。

不似她,喜欢牡丹,院子里栽的都是些魏紫姚黄白雪塔,赵粉香玉洛阳红什么的。

像谢公子这样的人,大约都是饮风食露,不沾人间烟火的吧。

所以七剑刚来洛阳的时候,颜司虞没有带他们去自己的院子中住,就是怕谢清欢不喜这些。

尽管在进城的时候,谢清欢说“花无雅俗,全看赏花人。”

彼时,颜司虞以为,这不过是谢清欢的性格使然,让他不愿驳人所好。是他心境超绝,故能尊重他人之选择。

如今望着这不器斋的牡丹,颜司虞惊讶之余,更隐隐欢喜。


凉亭离颜司虞所在不远,她很早便见亭中一熟悉人影。她悄声细气靠过去,立在了凉亭门口。

在颜司虞纠结如何开口才不唐突时,亭中人率先致礼:“颜姑娘。”

“谢公子。”颜司虞心跳如鼓,脸上发烫。

谢清欢以为颜司虞是来找虹以歌的,便道:“小虹跟横波去云浮观了,姑娘可以去那里寻她们。”

“不、不是,我是来看《自叙帖》的。”颜司虞的手背在身后,紧张地绞在了一起。

谢清欢还未做回答,就见眼前小姑娘又着急地摆手:“公子若是觉得唐突,就算了。我……我贸然前来,确实、确实失礼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对不起对不起,冒昧打扰,是我不对。”双手合十,颜司虞紧紧闭着眼睛,嘴中不住道这歉。

“没有。”见颜司虞神色慌张,仿佛犯了大错似的模样,谢清欢稍微提高了声音,吐出了二字。

听到答复,颜司虞砰砰直跳的心,才稍见平复。

“颜姑娘请随我来。”谢清欢跨到颜司虞身前,替她引路。


颜司虞默默跟在谢清欢身后,她几乎不敢看前面颀长的背影,不敢去打量对方的身形。她怕谢清欢一回头,就瞧到她再看他;她又怕谢清欢不回头,什么都看不到。

无处安放的目光,只能悄然落在随处可见的牡丹上。


谢清欢走在前,他高出颜司虞很多,哪怕只是稍稍一动,便可瞥见身后人的举动。他见颜司虞不住在看花,又想起这姑娘在岳阳城十分娴静,举手投足都透出大家闺秀书香门第的气息,不似武林盟主的女儿,倒像是朝中大儒家的千金。

想来,姑娘是在暗笑自己的眼光吧。

都说文人墨客爱风雅,可食无肉,不可居无竹。可偏偏,谢清欢极喜欢牡丹。这也是他初出江湖,手头捉紧,远不及如今日时,宁可砸锅卖铁,也要在洛阳城盘两套房子的原因之一。

曾有人借题发挥,说谢清欢是个汲汲于名利的人,很多自诩风雅的人士,皆暗中嘲讽这点。

谢清欢从不以为意,这次也是如此。饶是他有心想问对方一句,是否不喜牡丹;但也懒得再问。

无趣而已。


谢清欢的书房,跟他的卧室其实是一处。前书房,后卧室,中间以巨大的屏风、书架相隔。

他将置于桌下的矮凳拖出,用手帕擦了擦凳面:“姑娘请坐,我去拿《自叙帖》。”

“多谢公子。”


趁着谢清欢去拿字帖的时候,颜司虞好奇地看着四周。

谢清欢的书房,和颜司虞预想中的并无二致,果然是卷帙浩瀚,汗牛充栋。

其实不器斋在同一街区里,不算大。谢清欢的卧房也不大,但这方天地,你所能看到的地方,无一不是放着各种书籍、字帖。颜司虞自己所坐的地方,称不上是桌子,只是一方案几而已。

光案几,这间屋子,就放了形式各异的三张。

每张案几上,都放着文房四宝。

尽管如此,这间屋子却不显的杂乱。

因为屋子的主人,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。


颜司虞凝视着眼前的狼毫笔,有些许心动。

不止是狼毫笔,这间屋子的所有东西,乃至流动的空气,她都很心动。嗯,当然,还有这间屋子的主人。

按捺住心底的喜欢与激动,颜司虞稍稍理了衣襟,正经的很。


不过片刻,谢清欢便取了《自叙帖》来。

修长的手指缓缓展开字帖,石青色的丝绸暗花露了出来。

两人都很小心,生怕损坏了字帖一丝一毫。不过二尺半见方的卷轴,谢清欢足足用了小半刻钟,才完完全全铺开。

《自叙帖》一共二十八个字,并不多。

“我,米弗也。生当哭,死当笑。破书一卷,枯笔一支,墨者,血泪也。叙?叙你妈个头。”

“噗。”颜司虞没忍住,笑出了声来,拍手称赞道:“米大家实乃妙人也!”

“早就听闻《自叙帖》乃狂放不羁之言,亲眼见到,仍深觉震撼。还请姑娘细细赏评,莫辜负。”谢清欢脸上也有淡淡笑意,只是不太明显。

如果虹以歌在此,便能一眼看出自家哥哥早就乐开了花。只是自矜身份,不愿人姑娘说他形状无忌罢了。

说完此句,谢清欢便抽身离去了。


颜司虞却看不出谢清欢的喜怒,她只当自己贸然发声,嘲笑米大家,令谢清欢不快。但碍于身份,不想说出他的不满。

善解人意内心敏感的颜司虞立刻噤声,严肃了起来,认真欣赏起了眼前的字帖。

但是她哪里还有心思去评判?

眼前的字飞起来似的,真就龙飞凤舞。颜司虞多年积累的知识,在这个时候全都卡了壳,不知飘到了哪里去。

她极力想静下心来,却管不住自己的思绪。

颜司虞啊颜司虞,你笑啥啊……

小姑娘这样想着,十分沮丧。

TBC.


一个彩蛋:开国帝后,女相的故事都是我的原创。特别是女相的那个故事,我自己私下里写了十来年,将近七十万字,纯手写。感情很深很深。以后如果有机会,我会把这两本书都写完,给大家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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